疫情期间居家办公对董秘服务投资者工作的影响问题研究

疫情期间居家办公对董秘服务投资者工作的影响问题研究

吴钰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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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采用2019年12月至2020年2月深交所投资者互动易数据、新冠肺炎期间上市公司董秘所在地疫情防控响应等级数据及新冠重症、危重症及疑似病例数据，构建多元回归模型，研究董秘居家办公对其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疫情期间居家办公使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出现提升。在内生性检验部分，为排除疫情严重程度对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影响，本文采用含交乘项模型进行逐步回归，结果显示不存在该内生性影响。此外，为排除不同省份对董秘行为的影响，本文的稳健性检验部分对不同省份的固定效应进行控制，结果表明不同省份的固定效应并不会影响前文假设的结论。本文揭示了居家办公对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行为的影响，并为后疫情时代居家办公是否可以成为高效工作的选择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

关键词：居家办公 董秘 投资者互动易 新冠疫情

前言

董秘作为上市公司重要的对外发言人和投资者能够接触到的公开信息获取渠道，承担着信息获取、分析和发布的作用。深交所于2010年初正式开通投资者关系互动平台（“互动易”），为投资者提供与董秘直接对话的新平台。

2019年底，新冠肺炎病毒出现，并在2020年开始全球范围的大规模爆发。基于疫情形势，中国政府针对疫情严重地区采取了一系列限制出行的措施，其中便包括对于疫情防控响应等级为一级的城市进行居家办公的规定。本文借助这一自然事件，从疫情期间居家办公视角考虑其对于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的影响，降低内生性问题。

本文以2019年12月至2020年2月深交所投资者互动易平台的数据为样本，考察疫情期间居家办公对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回复率、回复间隔天数和平均回复字数的影响。研究发现，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相比于实地办公，居家办公能够提升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为排除内生性影响，本文进一步检验了疫情严重程度对董秘回复的影响，结果表明不存在该内生性问题。本文通过研究居家办公对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影响，为后疫情时代是否选择居家办公方式提供有价值的参考意义。

一、文献综述

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期间，越来越多的企业员工被允许开展远程办公（霍伟伟等，2020）。伴随着疫情进入常态化阶段，虽然因临时封控而被迫居家办公的情况减少，可以使办公地点不再受限于物理空间的远程办公（Allen et al.，2015）成为日常工作的另一个选项。Bloom et al.（2013）的研究表明，居家办公时员工的业绩有所提升，实际工作时间增加，更安静的环境使单位时间内工作产出更高，员工对待工作的情绪也更加积极；但由缺少直接与上层管理层汇报沟通的机会，居家办公的员工被提拔的几率变小。根据Falk and Ichino（2006）的研究结果，居家办公导致的通勤时间减少会提升员工幸福感。王海江等（2020）研究表明，远程办公时，员工总体上回复工作信息越及时，上级对员工的信任水平和绩效评价就越高。

针对上市公司与投资者间传统沟通渠道的研究发现，市场参与者通过与上市公司的直接沟通能够获得公司的私有信息（Bushee et al.，2017）。2010年深交所“互动易”的上线为投资者提供了能够与上市公司董秘直接交流的机会。根据孟庆斌等（2020），投资者提问和董秘回复的负面语气能够显著负向预测股票未来累计超额收益和意外盈余，说明上市公司与投资者基于互联网的沟通方式能够有效地传递公司信息。

综上所述，许多学者已充分说明居家办公的重要性以及对员工幸福度、积极性和效率的影响。除此之外，也有许多学者对“互动易”中董秘与投资者交流的质量与影响进行了研究。结合已有文献，本文的主要贡献有：第一，本文将居家办公与“互动易”交流平台进行结合，分析居家办公对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影响，从一个新的视角给出远程办公是否适合作为日常办公方式的参考。第二，本文将由于疫情防控造成的居家办公作为一项准自然实验，降低样本的自选择和内生性问题。

二、研究假设

（一）董秘居家办公对于投资者提问回复速度的影响

董秘在深交所投资者互动平台“互动易”上对投资者提问的回复是上市公司自愿信息披露的一种形式，故它并不存在强制回答或限时回答的特征。作为董秘工作的一部分，回复投资者提问的时间是不固定的，故用投资者提问和董秘回复之间的时间间隔作为回复速度的衡量指标是合理的。根据Hill（2008）的研究，在家里设立办公室可能会让远程员工工作更长时间或在一周内工作更多天。更多的工作时间或将提升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数量和频率，从而降低投资者提问和董秘回复之间的时间间隔。因此，我们认为董秘居家办公能够降低投资者提问和董秘回复之间的时间间隔，并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1：其他条件不变时，董秘居家办公期间回复投资者提问的时间间隔相较于平时更低。

（二）董秘居家办公对于投资者提问回复质量的影响

在深交所投资者互动平台“互动易”中，投资者的每一条提问并不一定都能够得到董秘的回复，故设定回复率为衡量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质量的最基本指标。在疫情封控期间，多地交通通行受到限制，人员流动频率大幅降低，董秘居家办公可帮助其节省通勤时间等，从而更有可能关注“互动易”平台的投资者提问。因此，我们认为董秘居家办公能够提升对投资者提问的回复率及回复字数，并据此提出如下假设：

H2：其他条件不变时，董秘居家办公期间回复投资者提问相较于平时回复率提高。

H3：其他条件不变时，董秘居家办公期间回复投资者提问相较于平时回复字数提高。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及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来源于2019年12月至2020年2月（董秘回答时间）所有非金融上市公司董秘与投资者在深交所“互动易”的提问与回答。同时本文收集了全国各地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响应级别的变化数据、疫情期间每日重症、危重症、疑似及住院治疗病例等疫情数据、董秘的个人基本信息和特征数据、上市公司基本财务信息等。本文所有相关数据均来源于CSMAR数据库、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CNRDS）和中国卫健委官网。

（二）主要的变量定义

1. 被解释变量

在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方面，本文对回复间隔天数变量Days进行如下定义：

Days=Secreday-Invday

其中，Secreday表示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日期，Invday表示投资者提问的日期。

在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质量方面，本文对回复率虚拟变量Response进行如下定义：

，表示投资者提问得到了董秘回复

，表示投资者提问未能得到董秘回复

为进一步衡量回复质量，本文对某一名董秘某日回复的平均回复字数变量Numword进行如下定义：

其中，Numresponsei表示当日第i个提问的回答字数，n表示当天的合计提问个数。

2. 解释变量

本文的关键解释变量为表示董秘是否居家办公的虚拟变量Home_Work。在疫情期间，根据国家法律法规要求，全国各地均根据当地疫情严重程度，对市民出行进行一定程度的限制。故本文根据各地疫情防控等级来判断董秘是否居家办公。一般而言，我们可以认为当董秘公司所在地疫情防控响应级别为一级时，董秘应当处于居家办公的状态。

综上所述，针对每一条样本数据，若其回复日时，董秘公司所在地疫情防控等级为一级，则认为董秘在居家办公的状态下完成对投资者提问的回复，取Home_Work=1，否则Home_Work=0。

3. 控制变量

根据相关文献（孟庆斌等，2020），本文主检验的控制变量采用了上市公司投资者互动平台个数Platform、董秘学历Degree、董秘年龄Inage、董秘性别Gender、上市公司规模Size、上市公司杠杆率Lev、上市公司资产收益率Roa等。

本文重要的变量名称及其定义方法见表1。

表1 变量名称及定义方法（只显示主要变量）

（三）实证模型及研究方法

本文主检验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构建如下的实证模型并对其进行回归分析：

                      （1）

上述模型的解释变量Home_Work的回归系数代表了未居家办公时，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或质量的平均水平，代表了董秘居家办公相对于未居家办公时对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或质量的影响。若回归系数显著大于0，则表示居家办公相对于未居家办公时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更快或质量更高，反之则更低。

在本文研究的场景中，疫情期间是否居家办公是由当地的疫情发展态势和启动的应急等级所决定的，一定程度上与董秘个人意愿及其他个体的选择无关，是近似的外生事件，缓解了自选择造成的内生性问题。

四、实证结果

（一）描述性统计

根据表2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本文共有86,384份“互动易”平台样本。根据Home_Work变量统计结果，该变量的平均值为0.509，表明约有一半董秘处于居家办公状态。

表2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

（二）相关性分析

为了检验居家办公对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的影响，我们进行了单变量间的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董秘居家办公与其回复速度（回复间隔天数）存在显著负相关，初步验证了假设H1。在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质量方面，居家办公与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回复率和平均回复字数呈显著正相关，初步验证了假设H2与H3。

（三）主检验回归结果

三种不同假设的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在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方面，主要解释变量回复间隔天数Days的回归系数在0.0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且系数较大，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董秘居家办公能够提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印证了H1。在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质量方面，主要解释变量回复率Response和平均回复字数Numword的回归系数均在0.0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董秘居家办公能够提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质量，印证了H2和H3。

表3 董秘居家办公对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的影响（只显示主要变量结果）

（四）内生性检验

除根据董秘上市公司所在地疫情防控响应等级来判断董秘是否居家办公外，所在地的疫情严重程度或许是另一个影响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的因素。故为了检验疫情严重程度对董秘回复的内生性问题，本文设置如下检验模型，并采用逐步回归方式进行验证：

                                                  （2）

其中，Existence为虚拟变量，当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当天，董秘上市公司所在地现有重症、危重症和疑似病例的合计数大于全国该指标平均数时，Existence取1，反之取0。由于篇幅限制，本部分不再详述逐步回归表格。

根据回归结果，当疫情严重时，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回复率有所降低，与居家办公会提升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回复率结论相反，故说明不存在疫情严重程度与居家办公的内生性问题。

五、稳健性检验

由于本文主要用省份的疫情防控响应等级作为董秘是否居家办公的区分方法，然而本方法可能受到因省份不同导致回复速度和质量存在天然差异的影响，故在稳健性检验部分检测不同省份的固定效应是否会对结果产生影响。根据回归结果，可以得出控制省份固定效应后，回归结果仍然支持原假设。

表4 控制省份固定效应的稳健性检验（只显示主要变量结果）

六、研究结论

本文以2019年12月至2020年2月深交所“投资者互动易”平台的交流数据为样本，考察了疫情期间董秘居家办公对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的影响，并分别验证了速度指标（回复间隔天数）和质量指标（回复率和平均回复字数）。分析结果表明，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董秘居家办公会提升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速度和质量，对董秘回复投资者提问的工作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由于董秘所在上市公司处于不同省份，为排除省份天然固定效应对结果的影响，稳健性检验的结果显示，当固定省份效应时，居家办公的董秘依然表现出更快的回复效率和更高的回复质量，支持原假设结论。

本文引入了“疫情”的外在因素，对董秘居家办公的情况进行了检验，扩展了对于居家办公的相关研究，并对后疫情时代居家办公是否能够成为高效的工作选择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

参考文献

[1] 霍伟伟、龚靖雅、李鲜苗、聂晶：《主动及被动模式下在线远程办公影响效果研究述评与展望》，《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20年第8期.

[2] Knowing Where You Stand: Physical Isolation, Perceived Respect, and Organizational Identification Among Virtual Employees[J]. Organization Science, 2012, 23(3) : 743-757.

[3] Nicholas Bloom,James Liang,John Roberts,Zhichun Jenny Ying. Does Working from Home Work? Evidence from a Chinese Experiment *[J].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2015,1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