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时期贵州佛教概述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1-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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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贵州佛教概述

王威

◎王威

(贵州大学人文学院09级中国古代史研究生,贵州贵阳550025)

中图分类号:B94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992(2011)07-181-01

摘要:佛教是贵州文化一重要组成部分,欲了解贵州社会生活之全貌,我们就需对贵州佛教做一深入、系统之探究,以便我们更好的了解贵州文化与佛教文化之间的紧密关系。在贵州佛教的发展历程中,明清两代是贵州佛教繁荣鼎盛期,对此时段贵州佛教的探究,在整个贵州佛教研究中占有极重要的位置。

关键词:贵州佛教;明清;繁荣鼎盛

一、明代的贵州佛教

明太祖朱元璋奠都南京后,便以“治国以教化为先”,以儒学为主,辅以释道,他对西南边疆佛教尤重视,大力倡教,以期驯化人心,达到维护其统治之目的。

永乐十一年(1413年)设贵州布政使司,贵州始为一省。此时期贵州实行土流官并治,密切了与中原佛教的关系。受中央朝廷倡教政策的影响,明代贵州佛教迎来了一个大的发展兴盛时期。贵州土司流官多崇佛兴寺,僧官始持教度僧,黔中僧徒士民大建佛寺,大辟佛洞,高僧大德亦联袂而起,遂使佛教迅速在全省传播兴盛。

佛教在黔省之传布,与汉族移民关系极大。其时,汉人多为陕西、江西、四川等地之人。而陕西、江西、四川,皆为佛教繁盛之区,其地移民进入贵州,不可能不将其文化一并传入。明代移民规模宏大,通过“调北填南”,大批汉人移入贵州。汉族移民的大量涌入,一者将汉民族固有的佛教信仰带入贵州境内;二者亦为僧人深入境内游方行化提供了生活、物质基础。由是,外来僧尼纷纷活动于黔地穷乡辟壤,士民一时向慕成风,从而使佛教寺庙林立,遍布境内各府州县卫,贵州之明代佛教由此而呈兴盛景象。

贵州佛教在明代的传布发展以致繁荣兴盛,与境内交通条件之改善有较大关系。自汉唐以来,由于交通不便,与中原地区联系较少,贵州被中央王朝视为西南荒服之地。自元代始,贵州思、播二州成为西南驿道所经的水陆交通枢纽,由湖广至贵阳、贵阳至云南和贵阳至广西的多条驿道均已开通。明代更大修驿道,遍立卫所,由此就把湖广、四川、云南、广西和贵州联为一体。于是,大批汉族官吏、士兵、商民等不断沿驿道进入贵州。驿道沿线之府、州、县、卫普遍建有寺庙,住有僧尼,佛教遂在境内迅速蔚为大观。由于贵州的府治卫所均设在驿道沿线,由此便形成了一条以府治卫所为通道的佛教传播路线,从而使佛寺遍及各地,佛教流布全省。

明末,中原及西蜀之地皆战乱,“天下扰乱,贵州粗安”,南明永历帝乃驻跸贵州之安隆,由是贵州遂为南明永历王朝之政治文化中心。于是中原西蜀禅师纷纷入黔,其中临济宗天童圆悟一系的子孙更是人多势众,人才济济。南明亡后,士大夫多逃禅出家,由是复大振黔中末世之宗风,遂使贵州禅宗佛教盛极一时,佛教寺院遍布各府州县直至穷乡僻壤,佛教典籍文化灿烂辉煌,明季贵州佛教之兴盛,在贵州历史上可谓空前绝后。

随着贵州佛教的兴盛,明末清初,贵州出现了以丈雪、语嵩、赤松、瞿脉、厂石等人为代表的一批佛教思想家,其人品学问、弘法业绩及佛学造诣,与中原诸佛学大师相比,亦不逊色。其影响所及,不仅限于佛教僧徒内部,且与当时的主要社会思潮和哲学思潮亦密切相关,其佛教哲学内涵十分丰富,心理分析相当细致,辩证法也非常深刻,从而呈现出强烈的时代特色和地方特色。

明代,随着贵州佛教的繁荣,特别是明季贵州佛教出现鼎盛,境内佛教名山纷纷涌现,随之兴隆繁盛,延至清代而不衰。著名者有:黔北的遵义金鼎山、禹门山;黔东的梵净山、思南中和山、铜仁六龙山、万山中华山;黔中的贵阳东山、相宝山、黔灵山、平坝高峰山、息烽西望山、贵定阳宝山、广顺白云山;黔东南的施秉云台山、黎平南泉山;黔西南的盘县丹霞山等。这些佛教名山,大多派属禅宗,与禅师开建或中兴有绝大关系,如:妙玄之与梵净山,白云之与阳宝山,不昧之与丹霞山,自然之与高峰山,梅溪之与禹门山,无相之与六龙山等,名僧与名山可谓共传不朽。

二、清代的贵州佛教

明末清初之际,贵州佛教呈现出兴盛之势,及至清季中叶尚能称盛,然盛极之后却难以为续,晚清贵州佛教呈现出衰落之势。究其原因,主观上,是由于贵州佛教日益世俗化、功利化,流于形式。客观上,则与“咸同之乱”“庙产兴学”有直接关联。因此,贵州佛教遭到前所未有之重创,从而导致晚清贵州佛教一蹶不振。

自清朝中期始,贵州佛教日益走向世俗化、功利化,从而流于形式,且杂入儒、道,甚至于民间巫教。僧人和教徒的信仰也多只有佛教形式,而缺少佛教内涵。僧徒们并不重视精神之解脱及哲理之悟解,更多的是关心来世的幸福和现实的利益。有的人烧香拜佛,集资塑像,举行斋会,写诵佛经;;有的人为皇帝祝圣,希望“皇图永固,帝道遐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有的人积累功德,修补寺院,为来世住生极乐世界购买门券;有的人为了除病消灾、延年益寿;有的人求财、求子、求官、祈福禳灾,希望菩萨保佑他们祓除现世的痛苦等等。正是由于此种佛教世俗化的实用性思维,僧徒们普遍缺乏抽象思辨的兴趣,较少追求“精神的王国”,而往往执著于此生此地的现实人生。再加上贵州一向地瘠民贫,多数僧人都要为修寺院、造佛像、治田庄、做法事而奔忙,多数贫民子弟只是为了谋生而出家,因而他们往往“出家一年,佛在眼前;出家二年,佛在西天;出家三年,问佛要钱”。而广大信众也不可能有时间和余财来从事佛学的研习,同时文化素质的低下也使得他们不可能吸收佛教的高深理论,获得哲理上的悟证,因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只能停留在世俗化的消灾弥难、趋福避祸的经忏佛事上。而这种世俗化的结果,反过来又进一步造成了他们佛教文化知识水平的普遍低下,最后使赶经忏、科轨仪、演梵唱、赴应门、行醮斋成为晚清贵州佛教的主流,致使贵州佛教完全流于形式。

咸丰、同治年间(1851—1874年),贵州战事不断,据光绪《平黔纪略》记载:贵州境内各府厅州县“亦俱叠遭兵燹,十室九空”,许多佛教寺庙毁于战火。据道光《贵阳府志•祠宇副记》和道光《遵义府志•寺观》记载,道光时,贵阳有寺庙200余座,遵义有300余座,息烽有100余座,至“咸同之乱”后均所剩无几。黔东梵净山数十座寺庙亦被毁,“寺院及诸菩萨俱为灰烬,尔时僧众风散云流”,香客不至,“香灯冷落,人烟寂寞”,遂使传响全国的佛教名山毁于一旦。

“庙产兴学”亦使贵州佛教受到一定的破坏。所谓“庙产兴学”,是指提取寺庙财产兴办义学。“其始于清初,盛于清末民初,一直延续至民国末年。”具体办法有:“将寺庙财产分成两分或三分,以1/2/或2/3入书院,剩余部分为寺庙所有;或将所谓不法寺僧驱逐出庙,将庙产全部充公,以作为办学经费。”道光《贵阳府志》卷三十六载,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贵州巡抚卫既齐建义学于贵阳永祥寺中,为贵州庙产兴学之始。道光《遵义府志•学校三》载:遵义培英、育才、湘川三书院的学田和郡中棚田多由官府提取寺产拨置。之后,“庙产兴学”运动遂逐渐遍及贵州全省。据统计,仅光绪二十七年至宣统三年(1901—1911年)的10年中,贵州兴办的636所各级各类新式学堂中,绝大部分都是以庙产或占据寺庙兴办的。在“庙产兴学”运动中,一些地方官吏还与土豪劣绅勾结,拷打僧尼,抢夺寺产,霸占寺庙。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贵州“咸同之乱”后重建的很多名山大寺又普遍遭到官匪的严重破坏。

贵州佛教经过“咸同之乱”的重创和“庙产兴学”的打击,晚清时期遂一蹶不振。

参考文献:

【1】王路平《贵州佛教史》,贵州人民出版社,2001年。

【2】陈垣《明季滇黔佛教考》,中华书局,1962年。

【3】彭钢,龙起佳《贵州省志•宗教志》,贵州民族出版社,2007年。

【4】傅宏《西南佛教》,贵州民族出版社,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