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教学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5-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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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教学

吴王芝

吴王芝

摘要:面对一直处于高消耗、低效率的中学语文教学的尴尬局面,作为中学教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笔者认为,或许我们应一改以往一股脑的灌输式教学,把功夫花在如何能调起学生的学习胃口,让他们自己有兴趣去嚼、去消化、去吸收。让他们积极主动地调动已有的经验和情感,与作者进行心与心的碰撞、情与情的交流。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应始终保持高度的理性,再来点应有的糊涂,留给学生想象和玩味的空间。

关键词:放心;模糊;精确;空间;想象;玩味

多年来,中学语文教学一直徘徊于高消耗、低效率的低谷,教师教得筋疲力尽,学生学得焦头烂额,而语文素质却似得每况愈下的趋向。在素质教育“千呼万唤始出来”,应试教育“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现实中,高考指挥棒的阴影始终还圈限着教师的教学观念和学生的题海做法,人们越发有“语文课,你怎么了”的诘问。面对语文课误尽苍生的嫌疑,教师不免就埋怨现在的学生素质低、学习习惯差,而有责任感的语文教师来不及抒发牢骚和委屈,已沉浸在对中学语文教学的历史和现状的反思中。尽管内心“凄凄惨惨戚戚”,却真心实意地在“寻寻觅觅”,试图摆脱“山穷水尽”,踏步寻访“柳暗花明”。

造成中学语文教学如此尴尬的局面的原因有很多,笔者认为,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始终保持高度的理性,不愿或不敢来点应有的糊涂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在此,笔者想振臂高呼:“把你的手松一松,把你的心放一放,该糊涂时就糊涂,让学生多一点想象和玩味的空间。”

一、放心和糊涂

对学生,教师总是不放心,不放心这,不放心那。太多的不放心使教师自觉或不自觉地走向极端:大包大揽。在教学中,教师精讲深析,把文章嚼得很烂,“仿佛语文课就是一种”分析课”,不分析就没法办——教师没法教,学生没法学。于是,从作者简介一直到写作特点,一股脑地喂给学生,全不顾及学生有没有想吃或爱吃的意愿,目的当然是求得一个“放心”,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让教师更不放心。因为分析得多而容易把原来可口美味的佳肴嚼成单调乏味甚至令人反胃的“浆糊”,久而久之,学生不但得不得营养,反而吃坏了肠胃,个个只能靠挂盐水以维持生机。教师的过多干涉使语文课成了学生“深恶痛绝”,提起来就“蹙额疾首”的讨厌课,当然也就有了上课睡觉的现象了。学生愈没有兴趣学,教师愈觉得有责任多讲多析,以致形成了课堂往往讲风过盛,多媒体投影转换快,容量多恶性循环。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到如今,教师应静下心来仔细体味一下张志公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教学工作的功夫在于能引起学生的胃口,让他们自己有兴趣去嚼、去消化、吸收,当教师的在旁边照料着。”在这里,“嚼”“消化”“吸收”是学生的事,教师还是糊涂点好,切勿越俎代庖。还给学生的自由,让他们自己去体味、玩味、感悟课文,让他们积极主动地调动已有的经验和情感,与作者进行心与心的碰撞,情与情的交流,“入乎其内,出乎其外”、以求“一旦豁然贯通”的愉悦。只有他们用心灵去“嚼”过,用情感去“体味”过的东西才是他们自己的,才能“消化”和“吸收”。教师的任务则是“能引起学生的胃口”,激发学生“嚼”的兴趣,并且“在旁照料着”。过去,我们教师总以为语文课是传授一门知识的课,因而要以讲为主。就“从逐句讲解发展到讲主题思想,讲时代背景,讲段落大意,讲词法句法篇法等等,可是也可以说一点都没有变,就是离不开教师的“讲”,而且要求讲“深”,讲“透”,那才好。”而现在要适应课程改革理念的步伐,课堂以学生为主体,让学生合作探究,四人讨论,教师没了主意,主意也好,那样也表扬。其实,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在教学活动中,教师到底起什么作用呢?叶圣陶先生的看法是,“各种学科的教学都是一样的,无非教师帮学生学习的一串过程”。换句话说,教学,教学,就是教学生学,主要不是把现成的知识交给学生,而是把学习的方法教给学生,学生就可以受用一辈子。叶圣陶先生有一句精辟的话,现在已经广为传颂,那就是:“教是为了不教。”在这方面,教师装点“糊涂”要比“清醒”好些,可谓难得糊涂。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糊涂教学反对教师做无效的机械劳动。它在解放学生的同时,对教师的素养提出更高的要求,它需要教师以“学而不厌”的精神去获取丰富的知识,它需要教师具有运用生动有趣,灵活多样的教学手段的能力,它需要教师拥有利于建立民主和谐的师生关系的正确的学生观,它需要教师拥有诚恳热情,认真负责,言行一致,行动果决的优良个性以及由此而形成的极具感召力,凝聚力的人格魅力。惟其如此,教师才能激发学生的“嚼”,才能很好地尽到“在旁照料”的责任。现在不是一直在提倡协作精神吗?教学本身就是一个协作而成的教学过程。苏霍姆林斯基说:“每一节课都是终生准备的结果。”你想要感受学生津津有味的“嚼”所带来的愉悦,你首先得记住一句话“辛苦在课外,享受在课内。”

二、精确和模糊

精确总比模糊好,似乎是毋庸置疑的,能做到“事事求精确,件件讲清楚”,也许是许多人所希望的,但事实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也是没必要的。世上的事物很少有“非此即彼”“非彼即此”的明显界限,大多具有“亦此亦彼”的模糊性,即使在自然科学领域中也是如此。语文作为一门人文学科,若在教学中无视问题有模糊性的一面而一味地想求个明确的说法,求个统一而恒定的答案,这未免显得有点不合时宜。“事实证明,过分的精确反而模糊,恰当的模糊反而精确。”从模糊性的一面去说明精确性,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应该的,一定要是“蓝蓝的天”,学生说“灰灰的天”“青青的天”“黑黑的天”就不行,岂不笑掉大牙?固然犯这类让人一看便知是荒唐可笑之错误的教师不多,但为求精确、统一而不经意犯了更加严重的错误者恐怕不少。在教学过程中,教师总喜欢把自己对课文的理解、体悟如竹筒倒豆子一样倾给学生,且往往为应付大大小小的考试尽量使这种理解“四平八稳”而照抄照搬教参上的东西。殊不知,“教学参考资料和教学提示含有许多对作者神化、曲解和简单、机械、庸俗化的理解。”况且,几十年不变,缺乏新意,有些政治教化的意味更浓,与时代步伐不一致。假如任凭这样的灌输,结果只会使学生成为思想僵化、情感枯化、品性懒化、毫无灵性的机械人。

作品是作者个性、才华、情感以及思想的结晶,尤其是文学作品。教师和学生都是作品的读者,由于个性气质,学时修养等不同,个人对作品的解读也是不同的。一部存在了200多年的文学巨作《红楼梦》,在清代学者王国维眼里是一部充满神秘色彩的悲观主义作品,在现代学者胡适看来则是一部真真实实的描写一个“坐吃山空”“树倒猢狲散”的自然趋势的自然主义作品。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面对《红楼梦》,红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因为“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的内涵是多层次的,多义的,模糊的,甚至是无法言传的。”在语文教学中,我们承认教材中一些问题解答的多元性,允许并鼓励学生发表不同的见解,其实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肯定学生阅读的创造性,训练学生发散性思维。近年来,浙江高考试卷中客观题越来越少,主观题逐步增加,就是最好的例证。可见,这是与课程改革、教材改革相一致的。

在平时上课解读中来点模糊性是可能的,也是必要的,许多作家在谈创作时都不约而同地用了一个词“不清楚”。剧作家曹禺在谈及《雷雨》的创想时,这样解释“雷雨”的象征意义:“至于雷雨象征什么,那我也不能很清楚地指出来,但是我已经用力使观众知觉出来。”既然在作品的理解、欣赏中存在着“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未必不然”的现象,那么我们就不必苛求学生用同一种眼光,概念化地去图解作品的主题,理解作品的形象,而让学生把自己当作独立的个体去观照,去感受作品的人物。

故而,引导学生读出作者在作品中“已经用力使观众知觉出来”的东西的同时,训练学生思维能力,体悟言语奥妙才是正经事。怎么引导?用什么点化?如果仅用教参上的理性色彩极浓的“说明”或课前的“提示”加以引导,那只会更糟糕。在某种层面上讲,教材中对知识点和训练点的要求愈明确,就愈把学生套入先入为主的理性框框中,带着理性的框子去读作品,真成了“装在套子里的人”了。对作品的理解、想象就自然受到限制,什么心灵的直觉感应,什么宝贵的智慧火花都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幻想。因而帮助学生消除那些理性框框对思维、对情感的不良影响,让他们保持对语言的原生形态的敏感,保持对文本的新鲜感愈显得重要。

琼·托马斯说得好:“革新的成败最终取决于全体教师的态度。”语文教学要走出误区,首先是教师从旧的教学观念中解放出来。

最后,让我们以《学会生存》中的一段话来诠释“模糊教学”,并结束此文:“教师的职责现在已经越来越少地传递知识,而越来越多地激励思考;除了他的正式职能以外,他将来越来越成为一位顾问,一位交换意见的参加者,一位帮助发现矛盾论点而不是拿出现成真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