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含蓄,曲中婉约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5-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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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含蓄,曲中婉约

廖涛鹰

——浅议元代后期散曲家张可久、乔吉

廖涛鹰江西赣南师范学院附中341000

张可久、乔吉被称为散曲婉约派的代表作家,二人并称“曲中双璧”。他们的作品文采风流,情味隽永,近乎于词,在元代曲坛上独树一帜。

张可久,字小山,一生专门致力于散曲创作。现存小令八百五十五首,套曲九篇。作品之多,为元代曲家之冠。由于仕途坎坷,常寄情于山水之间,笔下多是写景作品,以清丽的语言描山绘水,景象清幽,追求着画外之趣。如:

《越调·凭栏人·江夜》

江水澄澄江月明,江河何人掐(chōu弹奏)玉筝?隔江和泪听,满江长叹声。

起笔以白描手法,把水天相接、上下一色的江夜景象写得逼真、生动。江如练,月如银,天地朗朗,却又给人以朦胧之感。江天深处,忽然传来玉筝声声,以动写静,更显得静寂。“何人”之问,写出了独步江边的诗人一惊一喜。弹者不可见,筝声却可闻,通过筝声使人“和泪听”,间接地写出了“有情之曲”及奏曲的“有情之人”。借琴声而有了心灵的感应,也巧妙地展示了此时此刻诗人的内心世界。最后一句,明写江涛作响,涛声又幻化为人的叹息声,使人难辨这“长叹声”是涛声还是人声。在筝声里,不只人为之动情,连天地都发出了共鸣。景与情达到了融合无间的境界,在可视可听的形象感染中,令人回味无穷。

在另一首散曲中,写他收到家人问他归期的信,他却把思归而不可归的心情,借景色描摹作答:“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双调·清江引·秋怀》)。雁鸣秋空,雁能归去,人不能归,形成了鲜明对比。游子归家不得,以酒遣愁,醉中暂忘忧愁。雨夜芭蕉声声,如泣如诉,直入梦中,乡梦慰人,却同样是凄凉。笔法含蓄,动人情思。

乔吉的散曲以婉丽见长,精于音律,工于锤炼,喜欢引用或融化前人诗句,与张可久的风格近似,有小令二百零九首,套曲十一篇。他的散曲在语言上刻意求工,文笔雄奇秀丽,同样以写景见长。高崖悬瀑在他笔下:“似白虹饮涧,玉龙下山,晴雪飞滩”。一连串具有表现力的比喻,写出了飞瀑的瑰丽雄伟,气象十分壮观,不只形态逼真,而且神态活现,显示了乔吉无比丰富的想象力。他写吴江垂虹桥,喻为“飞来千丈玉蜈蚣”,构想奇特、生动、贴切。俯看桥下,“星低落镜中”,他把高不可攀的星夜、深不可测的江流通过一个短镜头连接在一处,尽入眼帘。在一首以游园为题材的小令中,开头三句,已把园中景色写得非常美妙,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人来图画帧间行,船在玻璃影内撑,歌从弦管声中听。”曲中有画,既有画趣,又有情趣。

张可久、乔吉运思落笔技巧纯熟,写景抒情真切、细腻。曲的平易、朴拙的风格,在他们笔下发生了变化。

他们终生不得志,不少作品是咏叹个人的不幸,或是描写个人某些庸俗的生活,格调不高,但也有些曲作具有很强的思想性。如张可久的《中吕·卖花声·咏怀》借缅怀项羽兵败乌江、孙刘火烧赤壁、班超老死边疆,发出了对于“生民涂炭”的不平之鸣;乔吉在《中吕·山坡羊·冬日写怀》一曲中,饱蘸愤怒之情,写出了当权者们“黄金壮起荒淫志,千百锭买张招状纸”的丑态,无情地揭露了官场黑暗。只是这样思想价值较高的作品为数不多,在其曲作中不占主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