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否可以开展乡镇长的直接选举？

中国农村中存在着许多的问题，非常复杂，对中国的长期 发展 有着长远和深刻的 影响 。但是长期以来这些问题处理的并不顺利，在农村中有着许多的隐患，造成了政府和农民之间的一种紧张关系，这种关系长期以来被封闭着，农民也没有说理的地方。村民委员会的选举使得农民可以有了一个提问题、讲道理的机会，也给了他们一个出气的地方。这样通过村民委员会的选举，改善了政府和农民的关系，同时通过政务公开、村务公开的方式，使得农民对自己的事务有了公开发言和参与的权利。通过农民的公开和广泛的 政治 参与，中国农村的不稳定因素得到了相对的控制。因此，从中国农村村民委员会的民主的实践来看，民主带来了中国农村的稳定和 经济 发展。

但是农村的实践也证明，一个村子的问题往往不能解决好不是能由村所决定的，例如道路问题、水库问题、子女在乡中学念书的乱收费问题，都是必须在一个更为宽大的范围内谈的问题。而乡镇则是这样的地方。从农村的实际来看，在乡镇的范围内给农民更大的民主，不仅不会破坏农村的稳定，相反由于农村基层民主范围的扩大和深度的提高，一定会有利于解决更大范围内的问题，有利于农村的经济发展，也有利于农村的 社会 稳定。从实践上看，农民实际上对与自己有关的乡镇上的事物的关心程度并不比村级事物的关心程度差，而热情实际上是更高的。所导致的 自然 就是参与程度的大大提高。

目前 从全国农村的情况看，农村的主要问题是在经济和政治上面。而在其中，有两个最主要的问题是当前农民们非常不满意，而且怨气比较集中的。这就是农民负担重和对乡镇干部腐败不满的问题。

农民的负担重是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农民最不满意的问题。尽管中央三令五申不许加重农民的负担，但是实际上农民的负担在最近几年都在不断的加重，各级政府的税收、名目繁多的费用都在不断增加，而且最终都加到了农民的身上。

地方干部的腐败成了农村中的一个大问题。最近几年干部的大吃大喝在一些地方相当严重，尤其是在乡镇一级表现得比较明显。虽然各级政府在大力加强整顿这类吃吃喝喝的问题，但是效果并不好，而且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在有些地区情况还相当严重，地方干部已经不仅在大吃大喝，而且开始发展到向农民进行敲诈勒索，往自己的口袋里装钱财。这种农村干部，特别是乡镇干部腐败的发展，直接影响了农民和政府的关系。加大了农民对政府的不满，对基层干部的不满，这一不满的趋势在许多地方是在不断的发展和蔓延。

就是这样的情况使得近年来农村的社会和政治问题都变得比较紧张起来。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在相当多的地区，农民和乡镇政府的关系出现了紧张的状态，不少地区出现了农民到乡镇政府进行抗议的活动，有的地方农民不交费不交税，到乡镇政府进行示威，甚至有的地方还出现了严重的对抗和冲突。在这些地方，虽然有时可以用各种 方法 （包括使用强制的办法）使紧张的状态暂时平定下来，但是农民和政府之间的紧张关系却不可能在一个短时间内得到明显的改善，矛盾仍然将存在相当长的时间，并有可能随时爆发出来。这样的紧张关系已经成为中国农村中的一个潜在的不稳定的因素，将会影响农村的长期发展。

面对这样的情况，对中国农村的这种日益紧张的社会和政治形势归结起来大致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一种是继续采取比较传统的方法，即按照以前的方法，表面上仍然要加强对农村干部的管理和严格要求，对不好的干部要撤换，反对干部的腐败，同时继续以中央的精神要求地方政府减少农民的负担，取消不合理的收费，保证农民生活水平和收入的不断提高，满足农民的要求。但是这样的一种办法已经实行了很长的时间，效果并不好。主要的原因是农民在与干部的关系之中，处在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地位，农民不可能对乡镇政府干部实行有效的监督，而乡镇干部也不必对农民负责。另外的一种办法就是要用制度创新的办法，走出一条新路出来，这就是民主的办法。即用在乡镇一级直接选举的办法或者是民主的办法来解决中国农村中的问题。在步云的选举例子中，由于是直接选举，乡长必须对选民负责，选民在竞选中可以对乡长进行有效的批评和监督，而乡长要在其执政的期间对选民负责，将自己持续放在选民的监督之下。这是一种有效的选举和监督机制。

许多人对于乡镇长的直接选举采取怀疑的态度，认为这样的民主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也不能解决中国农村的问题。他们认为由于中国农村问题的复杂性，如果在乡镇这一级采用直接选举乡镇长的办法，会将中国农村中的家族、帮派等压住了很久的问题重新召唤出来，从而使中国农村的问题更加复杂。也有人担忧由于中国农民的文化水平低，进行这样的选举会有可能出现大量的贿选等问题，甚至会出现黑社会的控制。也有人担忧在农村问题目前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如果在农村乡镇一级开展乡镇长的直接选举，会使共产党的领导面临挑战，而且会有许多地方的党员候选人会落选，因此使得有些地区的地方政府要落入非党人士之手，甚至会落入坏人之手。因此根据这样的 分析 ，他们认为在中国的农村开展乡镇长的直接选举是不合适的也是做不到的。还有人认为，直接选举是西方式的民主，根本就不适合中国的国情，中国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民主。

实际上，随着农村形势的不断变化，原有的解决中国农村问题的办法已经显得有些过时了，现在需要的是找到更好的办法。乡镇的直接选举提供了这样的经验，也提供了一个可以选择的解决中国农村问题的有效办法。当然选举的办法不是唯一的解决当前农村问题的办法，仍然会有其它一些好的办法存在。但是从经验来看，选举的办法或者是民主的办法是一个有效的处理农村社会和政治问题的办法。当然就选举而言，也仍然存在的许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也是有许多的风险存在的，搞选举在一些地区也很有可能出现家族问题、贿选问题，搞好选举的技术难度也会比较大等，但是比较来看，目前选举的办法比传统的办法要好得多，可以明显地改善政府与农民们之间的紧张关系，改善党和政府在农村中的地位和形象，维持地方的社会和政治的稳定。

三、乡镇长直接选举的难点

虽然有上述的基本条件可以开展乡镇长的直接选举，但是乡镇长的直接选举和村委会的直接选举毕竟是两回事，它存在在一些难点。如果这些难点 问题 不能够得到有效的解决，乡镇长的选举就不可能进行，即便进行了也不可能得到成功。要开展乡镇长的直接选举，需要掌握住一些特点和一些中心环节，特别是搞一个好的程序是非常重要的，而要搞一个好的选举程序，如下的一些问题值得加以注意。

1、开展乡镇长的直接选举，首先要做的是建立一个合理的选举程序，并严格按照这样的程序进行所有的选举活动。这个选举程序应该体现出民主的精神。体现民主的精神是乡镇选举的难点也是要点。从选举出一个好的领导的角度出发，在选举的制度的设计上要注重几个基本方面。

一是单独的秘密划票制度，这个投票方式的运用是保证投票公平、公正进行主要工具。这个方式在村委会的选举中越来越被重视，虽然从全国的情况来看，秘密划票的方式还没有被完全接受，许多地方仍然在采用传统的公开划票的方式进行，但是秘密划票的作用正在被越来越加以重视。这是一个处理复杂的 社会 背景问题并避免在投票中选民被某种势力威胁和控制的一个最好的办法。从实践来看，由于乡镇长的直接选举的情况要比村民委员会的选举要复杂一些，是在更多和更大的社会范围内进行，其情况要复杂一些。但是只要 应用 秘密划票的做法，这些复杂问题基本可以避免。秘密划票的技术是一项在村委会选举中出现的相对成熟的技术，它的应用是可以保证乡镇长直接选举成功的一个有效的工具。

二是要开展好竞选辩论。从竞选辩论的角度来看， 目前 村委会的选举在许多地方都搞了竞选辩论，但是相当多的地方并不非常成功，主要原因是缺少辩论。往往是一场辩论就决定了胜负。这是一个实际上的难题。竞选辩论是让乡民了解候选人的最重要途径，因此要进行得非常民主，要有充分的时间让候选人陈述自己的意见，也要让选民们有更多的机会提出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程序设计是要充分体现这样的自由精神，这是选举能否进行得比较顺利和乡民热情能否调动起来的关键。村委会主任的选举辩论比较简单一些，候选人自己之间的辩论的时间和场次都会相对少一些。虽然进行村委会选举的竞选辩论的技术手段和 方法 可以拿到乡镇长的选举中来，这样的过渡也很容易实现。但是需要注意的是，由于是在乡镇一级进行辩论，因此辩论的 内容 和方式以及时间都会与村委会的竞选辩论有所不同。从实践经验来看，竞选辩论的时间越长，内容越广泛，程度越激烈，有可能选举出来的人越可靠、越是老百姓所需要的。

三是严格的投票程序是选举的重中之重的事情。这里的几个规则和程序非常重要：选民登记和验选民登记证、代票、划票、文盲的划票问题；监票以及点票问题等，这些程序中的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可能使选举失败。实际上，许多村委会的选举中这些问题的存在，都给选举的公平带来了问题。由此在乡镇的直接选举中，对于这些程序上的问题必须要加以重视，也要有制度创新。

这些讲到的程序上的问题，都是对选举的成功来讲是至关重要的。但是这里讲的只是一个原则，是需要注意的方面，实际上具体的做法是各地可以有不同的方式的。多样性的特点也是应该适合乡镇长的选举的。但是从总的方面看，比较来讲，乡镇长直接选举的选举程序要比村委会主任的复杂一些，有许多新的内容在里边。因此要有一个制定得非常详细的选举程序，要经过地方的选举委员会的同意，最好是由地方人民代表大会通过。一旦这个选举程序确定下来，就要坚决按照程序所做的规定和日程走，不能搞乱了。但是各项规则的制定并不非常容易，从目前来看并没有现成的例子可以找。只有从村委会选举的经验和现行的《选举法》、《组织法》中的有关条款出发来设定相关的规章制度，这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但是是可以做到的。有些规则是比较灵活的，适应乡镇长选举的，是需要创新的。

2、大姓和大家族是 中国 农村 的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在一些地区由一些大家族或者大姓控制了村民委员会的选举结果，那么，在乡镇长的选举中是否也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这是乡镇长直接选举能否在中国顺利 发展 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必须认真回答的问题。从目前的例子来看，这种可能性在乡镇长的选举中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仍然存在。一般的家族 影响 在村里可能比较大，但是在乡镇的影响要相对小一些。即便是同姓，在一个村里的影响要远远大于在乡镇范围内的影响。而且在其他的村里，也可能会有一些其他大姓的存在，这样从总体上看可以互相制约，而避免出现某一个大姓单独控制选票的现象出现。

其实，即便在一些家族影响比较大的村甚至是乡镇里，只要坚决实行竞选的辩论程序，展开充分的辩论，经过一段时间以后，选民们 自然 会认识到谁的意见对，谁的能力强，而投谁的票。除此以外，只要在投票中坚持按程序严格办事，实行单独的秘密划票间的做法，家族控制的现象可以消除相当大的部分。其实，依照步云乡选举的经验，在一个家族控制的村里，往往也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果是在本村的范围内进行选举，可能会暴露不出来，但是如果是在乡镇的范围内进行选举，即便自己不谈，对方的候选人也有可能提出来进行辩论，这样问题就可能暴露出来，从而也会引起本村人的反对。但是如果不严格的采用秘密划票间的做法，家族就有可能控制一个村的选票。持反对意见的人不敢提出不同的看法。但是如果实行了秘密划票的做法，这样的问题就可以避免，本村的人也敢投反对票。这是一个经验谈。这样家族或者大姓的垄断和控制都会遇到许多困难。因此总的来讲，在乡镇范围内进行的选举，家族和大姓的控制程度要难一些，换一句话说，家族和大姓控制选举的过程和结果的可能性要比在村委会的选举中要小一些。这样会有利于乡镇长的选举。

3、在乡镇一级进行制度创新，建立政府和人大的制衡关系。如果乡镇长是直接选举产生的，而不是通过人大代表选举产生的，那么乡镇长是否会凌驾于人大之上，而人大对他没有控制和监督的权力呢？要解决这个实际可能存在的难题，就要在进行乡镇长选举制度改革的时候，进行制度创新，将直接选举出来的乡镇长和人大建立起一个制度化的关系，例如述职制度、弹劾制度等，这样就可以将乡镇长真正放在人大的监督之下，实现人大对政府的真正监督，而不是只有名义上的监督权力，而实际上无法监督的问题。

四、有步骤地扩大乡镇选举的试点

从全国来看，在中国的基层干部和农民中间目前已经有了很强的进行乡镇长直接选举的要求，从实际的例子来看，已经有了四川步云乡的先例。但是这离在全中国普及搞乡镇长直接选举还有一段很长的路子要走。但是从发展的前景来看，中国进行乡镇长的直接选举是一个 历史 的必然趋势。从已经具备的条件来看，也没有必要等太多的时间就有可能在全国的范围内开始乡镇长的直接选举。但是目前所要做的是在中国多开展一些乡镇长直接选举的试点工作，以便为将来的普及做一些准备工作。而主要的准备工作包括两个方面。第一是思想的准备，要让干部和农民两个方面都明白乡镇长直接选举的重要性，为选举做准备。第二是制度和程序的准备，这个方面的准备工作的量是非常大的，而且难度也非常大。这样就要求要在一些地区先搞试点工作。另外有一个方面是必须要认真注意的，即中国目前的 政治 体制不是建立在乡镇长直接选举方面的，而是建立在乡镇长是间接选举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基础上的。因此，在这个方面讲，在政治制度的基础方面中国目前还不具备实行全面的乡镇长直接选举的基础。第二，从全国各地的情况来看，农村基层民主发展的程度非常不一致，有的对方发展得比较好，具备了向乡镇直接民主过渡的条件，有的对方则发展得不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第三从干部的情况来看，有的对方的干部的素质比较高，而有的对方的则比较差，也无法领导这样的选举工作。第四，目前的有关 法律 是适合于村民委员会的选举，而没有与乡镇长直接选举有关的法律文件。这些条件决定了必须先行一步的是进行选举的试点。

选举的试点可以在不同的层次上进行。第一作为过渡，可以在选举乡镇长的方式上进行多种尝试，而不一定一步发展到直接选举上去。第二可以在村委会选举进行得比较好的地方挑选一些地方进行直选的试点。有些地方可以做一些直选的试点，有的地方则可以开展在现行人大制度下面的民主试点，并且加以比较，扩大经验。

今年下半年是中国乡镇政府和人大的换届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在全国范围内，在有条件的地方应该开展一些乡镇长直接选举的试点。目前步云乡的例子只有一个，方式、程序和结果虽然比较好，但是例子太少，应该多搞一些试点，也可以在制度创新上多出一些好的办法和程序。

总之，在目前条件还不完全成熟的情况下，可以在全国不同类型的地区选择一些地点进行乡镇长直接选举的试点工作，进行一些经验的 总结 ，再根据发展的情况来决定下一步的发展，并制定有关的法律和规则，逐步扩大选举的试点范围。

乡镇长的直接选举是中国农村基层民主发展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阶段，是农村民主发展的自然结果，对于巩固农村的基层政权，密切党、政府和农民的关系，调动广大农民的积极性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也是对中国民主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目前扩大乡镇直接选举的条件已经基本具备，应该对此有充分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