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年来,流行文化产品中的纽约城被一次又一次地毁灭。时时翻新的毁灭方式,折射出每一个时代人们所面临的恐慌与期待。毁灭城市,是宗教末世预言的延伸,也寄托人们对都市湮灭个性、疏离冷漠、区隔分裂的不满。唯有危机来临方能重拾温情,唯有废墟过后方能涅槃重生。之所以挑中纽约,是基于纽约的三重身份：作为物理景观的纽约,摩天大楼林立,又为观众们所熟悉,毁灭起来震撼人心;作为资本大厦的纽约,资本的高傲与蛮横引人仇恨,推翻或为一场革命;作为文化符号的纽约,既是美国国家的象征,又是世界城市的巅峰,想象中的毁灭恰恰反证纽约城自身的重要意义。毁灭纽约的幻想,既是恐惧的产物,也是欲望的产物,从中折射出现代人类的精神困境。在这个意义上,被毁灭的纽约城,既是无端的侥幸,也是无尽的饕餮。
文艺研究
2015年1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