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0-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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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头

张蓉

扬州大学江苏扬州 225009

作者简介

张蓉,女,生于1999年12月,汉族,江苏泰州人,扬州大学本科在读,文学方向。

几年前,我带着亲戚家的小孩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小姑娘从小在城里长大,小小年纪就很会打扮自己。白色的上衣配上浅蓝的破洞裤,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与朝气。第二天一早,我们便一起去拜访之前的朋友。村子不大,原以为可以见到几个,谁知竟一个也不在,早不知散到哪里去了。所经之处也已变了模样,不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

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泥泞的乡间小路已经变成了坚实的水泥路面,矮小的土房变成了一排排的平房,庄稼地里嬉戏的孩子也早已不见了。只有河边的那个小砖房依然保持着记忆中的模样。我对这房子的主人记忆深刻。那是一个吝啬的老头,大家都叫他王老头,我也不大清楚他的年纪,只依稀记得他手里拿着一支长烟管,指着我们这些在庄稼地里玩耍的孩子的画面。每次到了丰收的时节,我总能在田边看见他手拿着烟管指着别人大骂的身影,大都是因为谁踩坏了他的庄稼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使我对他的印象特别差,以至于后来学到世界四大吝啬鬼的时候脑子里竟不由自主地闪过他的身影。

回到家后,偶然跟母亲提起他,母亲叹了一口气,“他呀,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儿子搬到城里去了,他就每天靠捡垃圾挣点钱。”我一时愣住了,实在无法把之前的他和现在联系在一起。

中饭过后,小姑娘要去村里逛一逛,我想了想,把她喊到身边“别的地方都可以去,河边那个小房子千万不要去,那个老爷爷会打小孩子的。”小姑娘应了一声,跑开了。

半个时辰后,小姑娘还没回来。我心里放心不下,便出去找她。一直找到河边,我才看见了她。她和王老头相互推搡着,我心里一急,赶忙跑了过去。走近了一看,王老头手里拿了一把微微泛皱的纸币,颤巍巍地地往女孩手里塞,钱随着他手的颤动轻微地抖动。我朝他看去,只看见他的嘴唇在微微翕动,“拿着,回去买件衣服,破了的裤子以后就别穿了。”小姑娘似乎有点害怕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爷爷,转身就跑了。我突然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后来回到城里,我总会时不时的想起那叠皱巴巴的纸币。

今年深秋,我回到故乡,破洞裤在农村流行起来,好几个孩子已经穿上了身。村里的老房子又翻了新,只有河边的那个小砖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拆成了一处废墟。

说明:本文载于《创新时代》2020年7期,因有内容修改,本期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