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为诗辩护》看锡德尼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0-09-29
/ 2

从《为诗辩护》看锡德尼

龚亦琦

扬州大学江苏扬州 225009

作者简介

龚亦琦,女,生于1999年3月,汉族,江苏苏州人,扬州大学本科在读,文学方向。

摘要英国一位清教徒史蒂芬·高森写了一本题为《骗人学校》的小册子,抨击诗人,并将这本小册子献给了锡德尼,锡德尼认为诗是一切学术的文化活动的起因,诗人是学术之父,所以做了这一篇《为诗辩护》来对高森的观点进行驳斥。诗本来是最高的学术评价居然跌到成为儿童的笑料,许多人以学问为业而诋毁诗,而锡德尼创作出《为诗辩护》的原因在开头不难看出,是为了给诗正名,提高诗歌的地位。再结合当时的时代,诗与宗教的冲突,人的主体地位被上帝所替代,文艺也丧失了兼备理想主义和人文主义的世俗精神,成为宗教的奴隶,为了全面批判宗教对诗的恶毒污蔑,锡德尼愤而创作出《为诗辩护》。

关键词:为诗辩护,诗人,锡德尼

锡德尼在《为诗辩护》开头就表明自己要为在学术界地位落到儿童笑话的诗做辩护。他认为那些污人蔑文学之源——诗,是忘恩负义的行为,诗为一切民族语言提供了易于消化的营养的乳汁。《为诗辩护》其写作目的在于为诗的本质和社会属性做正当的辩护,针对当时社会上普遍存在的五种对诗的质疑,希德尼用清晰的,散文化的语言一一击破。

  1. 锡德尼如何为诗辩护

(一)为诗人正名

作者先说出了自己对于诗人的看法,他为诗人正名,不屑为服从束缚,而是为自己的创新气魄所鼓舞。诗人与自然并进,更是深入了另外一种自然,诗人用自己的文笔装饰着自然。锡德尼将诗人与道学家和历史家作比较,突出了诗人的地位与重要性。道学家与诗人表达方式的不同,前者是唠叨的论述,后者是透入灵魂的描述。人是有思想、想象力、判断力的生物,枯燥无味的定义只能像棉花一样堆满人的大脑,换来的是空虚的灵魂,若是满脑子只有定义中的风景,又何来美丽之说。哲学家劝人行善,却无法像诗人一样,诗人可以劝诫君王、甚至是劝诫整个社会,纵观中国古代,张九龄写诗1《感遇十二篇》来劝诫唐玄宗,杜牧写《阿房宫赋》来劝说帝王谨记亡国之因。最后与历史学家作比较,历史学家的叙述基于发生过的历史或者是未来必将发生的历史,而只要诗人愿意,他们可以将历史模仿,并进行美化,历史学家无法描述天堂以及地狱,但是诗人可以。历史学家研究历史反而被世界的真实所束缚,诗人可以摆脱这一切,促使人们去行善,而诗人更善于引导世人去发现头顶上触手可及的苹果。

(二)诗的作用与形式

诗是一种模仿的艺术,作用在于教育和怡情悦性,主要有三种形式的诗,第一种是模仿上帝不可思议的美德,美德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抽象概念,文字赋予了它外在的形式,使人们在死亡的哀痛中得到短暂的慰藉。第二种内容广泛,涉及多种内容,意在传达美妙的知识。第三种最是契合诗的作用,诗人思考那可当然的事物,起到了教育、感动人们的作用。诗的性质的辅助性手段还会引起我们的爱国之心,就以中国诗歌为例,舒婷《祖国,我亲爱的祖国》2,看着这个从贫穷之中成长起来的祖国,又有哪一个国人不会在心中默默地感到骄傲?发誓为祖国的富强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全诗没有一个字在刻板的说教,反而引起了我们的共鸣,诗也是一切人类学问中最古老、最原始的。

(三)击破谴责

许多人对于诗人有三个谴责,锡德尼都一一击破,讨论篇幅最多的是第二点:“他们是主要的说谎者”,诗人从不说谎,因为他没有限制住你的想象,让你相信他所写的东西就是真实的,在诗中更多的是寻求虚构,诗人仅仅是描绘了有姓名的人,但丁的《神曲》塑造出了魔王卢齐菲罗,其真实难考,只是书中的一个人物罢了。再看中国古代宋之问诗云:“还将织女支机石,重访成都卖卜人”,《荆楚岁时记》3织女教问严君平事,君平为王莽时人,张骞乃武帝时人,两者不为一个时代,相去甚远。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曾经提出要驱逐诗人,他所批判的是诗的滥用,绝非是诗。柏拉图认为是诗人使得这个世上充满了对于神道的错误看法,一定程度上是对诗人的抹黑,诗人并不传播这些,只是模仿已经传播的看法,希腊故事可以证明这一点,诗人只是按照模仿的本性。柏拉图虽提出了将诗人赶出理想国,但根据他的老师和学生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他并不认为诗是不应当写的、不应当读的。通过对于柏拉图权威的否定,很大程度上抨击了那些那柏拉图作为挡箭牌的反诗派。锡德尼对于英国诗和戏剧有着独到的见解,英国诗的语言、风格、诗韵4、诗律5文中都有详细的阐述。

  1. 论诗的目的

(一)诗是文学的开源,是文学的摇篮,给予无知者光明

锡德尼写道“诗在一切人所共知的高贵民族和语言里,曾经诗‘无知’的最初的光明给予者,是其最初的保姆,是它的奶逐渐喂得人们以后能够食用较硬的知识”。诗是其他一切学术活动的起源,甚至与神话一齐存在于原始之前。它是如此的普遍,以至没有一个有学问的民族抛弃它,也没有一个蛮族没有它,哪怕是最朴实没有文学的印第安人中也存在着诗人,既歌颂祖先的功绩又赞美美丽的神话,哪怕诗经历了多少战火纷飞的岁月,外来思想的入侵,仍在世间悠然地散发着创新的活力。另观道学家与哲学家,前者追求箴规,后者追求实例,当他们那些生硬的难懂的知识传授予无知者时,就像用干瘪的面包塞满了他们的嘴,还拿走了湿润咽喉的水,让人难以下咽,甚至被噎到窒息。而诗却能慢慢的填饱他们肚子并不至于出现难以下咽的情况,它引导着无知者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果园前进,路边长满的野果也是甜蜜的滋味,这样在前进的路上潜移默化的影响人们的德行。正因为诗是人类学问的起源,哲学家、历史学家以及其他的大家最初不都是以诗人的身份诞生的吗?泰利斯用诗句歌唱哲学,毕达哥斯拉也同样用诗处理他的伦理箴言,提尔泰俄斯

6在军事方面亦是如此,他们发挥着诗的内在来创造世上多种学术的生命。

(二)可以怡悦性情,教育德行

“诗,因此是个摹仿艺术,这是说,它是一种再现,一种仿造,或者一种用形象的表现;用比喻来说,就是一种说着话的图画,目的在于教育和怡情悦性。”锡德尼认为诗有三种:一种是模仿上帝不可思议的美德的,为了赞美神道,恭敬神灵;一种是属于搞哲学方面的人的,在于表达自己的见识并与他们争论;还有一种是真正的诗人的。他们才是真实地为了教育和怡情而去模仿的,引导人们走向善行。善恶之间存在着区分线,而诗正拖着罪恶之人往善这一边跨去,并领着善良之人往更美好的葡萄园行去,让人们在怡情悦性的终点享受甘甜的果实。诗带领着所有学问都向往的方向——善行,感动着人们去获得那种出淤泥的灵魂所能达到的最完美的境界。一切学问的目的就是德行,而最能启发德行的人的领导者也只有诗人,诗人是真正的群众哲学家,他们创作的诗是最适合人们那柔软脾胃的食物的。将诗人与道学家比一比,道学家用他那晦涩难懂的措辞让人们陷于泥潭之中无法找到通向德行的道路,因为他的知识都建立在抽象之上,以至于只有那些拥有渊博知识基础的人才能听懂。另外历史学家又固执于事物的特殊真实,而并不关注应该存在的事物。锡德尼通过两者的局限性来体现诗的优越性,道学家所说的箴规都能在诗人的虚构中构成完美的图画,相比前面的两者诗更贴近生活,能深入人们内心,从内在真正地教化了人们与德行,是最适合人们学习的方式。所以如今我们可以从诗中获取创作的灵感,从文学的源头找到迈向人文自然的进步之道。

  1. 锡德尼的诗人观

(一)诗行的作用

有些人认为诗人写诗只是为了寻求韵律美,然则不是。诗行只是一种写作形式,是诗人按照自己最喜欢的诗体和自己所写的内容来命名的,其特点就是体现出诗意的创造和十分具有节奏感,这些诗行都只是诗歌的外在表现,但并不是其形成的先决条件和原因,柏拉图曾经也通过诗行来阐述他那伟大的哲学理论。诗人通过寻找韵律找到最适合人们记诵也是最适合传达知识的诗行,便是诗人创作的愉快之处了。诗行只是诗歌的外在装饰,并非决定其成因的关键要素,像赛诺丰和赫利俄多洛斯,他们二人没有使用诗行和押韵,而是利用散文的语言进行写作,仍然具备那种怡悦性情的、有教育意义的美德、罪恶和其它卓越形象的虚构,这些才该是认识诗人的真正标志。

(二)锡德尼对于诗人的看法

有一些人说诗是谎话的母亲,诗人只是编一些远离实际的笑话。而锡德尼则认为诗人却最不是说谎者,因为诗人从来不肯定任何事情。诗人从不强迫别人相信他所写的是真实的,而是告诉人们哪些应该存在哪些不存在,而不是强调存在或不存在的重要性。为了将诗行变得生动形象,诗人采用虚构的方式创造了一个比自然所产生的更美好的事物,他并不局限与自然许可他的范围内,自由的翱翔在创作的天空,用自然赐予的力量来美化平淡无奇的大地。他们热衷于想象那些从未出现过的形象,让栩栩如生的形象们感染无知者,给人们带去塞满善行的甜美的樱桃,在成长的路上愈发靠近善行。

更有甚者说诗是腐化的保姆,滥用人们的才智,使我们传染上许多瘟疫性的欲念,说喜剧不是谴责而是传授色情的幻想;抒情诗嵌满了热恋的短诗,伤感诗只是悲叹自己没有情妇,还说爱神是野心地爬到英雄诗的地位上去了。但锡德尼认为是人的才智糟蹋了诗,并不是诗糟蹋了人的才智,可恶的不是诗,而是人内心藏着的邪恶愚蠢。无论什么东西被滥用了都会有极大的损害,反过来被正确利用又产生了巨大的益处,所以说错的不是诗,而是人,真正的诗人也不应该被如此的责备。医药被滥用成为了致人于死地的毒药,上帝之言被滥用变成了异端邪说,但我们却无法抛弃医药,上帝以及其他重要的事物,以此看来诗也是无法抛弃的,对于诗和诗人是谴责是毫无根据的。我们需要的是相信诗,相信诗人,带给我们的是怡情悦性,教育人们的诗。

  1. 总结

通过锡德尼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诗是具有创造性,同时诗可以起到教化、陶冶性情的崇高作用。于诗的批判要么是荒谬的,要么就是没有依据的,诗方方面面的特点都是独特的,具有不可代替性。

说明:本文载于《创新时代》2020年7期,因有内容修改,本期上传。

1

2

3

4

5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