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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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无衣

芦苇

衣服穿在身上,本来只是要给恋人看,本来也只是要给恋人脱的。他告诉她,不管她穿什么,他都不在意的。

跟她恋爱时,他已身经百战,早已看穿那些扭扭捏捏,看透那些言不由衷。因为她难得的坦白大方,他乐意跟她在一起。

坏只坏在她最后还是叫他厌烦了。她跟别的所有他交往过的女人一样,开始无止境地打扮,一个小时化妆,两个小时换衣,在约会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百变女郎,绝不以同样的装束在他面前出现两次。

他对她说,他不介意她素面朝天。她不知道他是说真的,也不知道他开始不耐烦。

约会10次,已经超过他以往所有的追求记录,他决定今晚动手,让大家坦诚相见。

照例送她回家,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离开。他看她在床上发抖,呢喃着哄她,然后一把脱下她的连身长裙。

他太熟练了,一步到位。结果她从晕眩中惊醒,再也不肯让他脱她剩下的衣服。他耐着性子哄她,她最后也没答应。他倒尽胃口。

然后他约会别人,她打电话他也不接,没意思。男女走到这一步,她还装什么呢?

两个月后,某一天,他正好闲得发慌,接到她的电话,于是去见她。她是想要挽回他的,很明显,所以她下足功夫,晚餐约会也很浪漫,气氛动人,他们又到了她的房间。又到了只剩内衣的时候,她伸出胳膊试图阻挡,可是他气势如虹,一脱到底。她却突然泪水狂飙:“你不要看我。”

他生气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真要不愿意,你以为我会强迫你不成?”

他从她床上离开。

跟一个女人两次在一张床上都没发生什么,完全打破他的先例,他怎么会甘心落下这个不良记录?于是一个月后,他找到机会,又跟她约会,这一次,他们到了他的房间。

脱得只剩最后两件小衣物,她眼睛一闭:“我认了。”

他气到极点,反而不气了,觉得一切太荒谬,趴在床上大笑。

她本来羞答答蜷缩在被子里,看他居然这样,突然火气大盛,爬出来就朝他吼:“你以为我愿意啊?要是我有维纳斯的身材,我自己就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了给你看,还用你动手?”

她对衣服那么挑剔,只是要讨他欢心;她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她的身体,只是因为不够自信;她不够自信,只是因为太在意。他是身经百战的男人,他太懂女人心了。

衣服穿在身上,本来只是要给恋人看,本来也只是要给恋人脱的。他告诉她,不管她穿什么,他都不在意的。

第四次,他一定会让她相信,她就是他的维纳斯。